九度山的真田幸村

陳雲，本名陳雲根，　中大英文系畢業， 1995德國哥廷根大學文史學院哲學博士。曾任政策研究院、藝術發展局及民政局，現於嶺南大學中文系任副教授，一周授課兩天。

記=記者　雲=陳雲

中文亡，天下亡

記：看到梁文道在《執正中文》上寫：「陳雲以天下興亡為己任，力挽狂瀾於既倒。他要幹的，是一場復國大業。」這麼說，中國語文弄至如斯田地，是會喪邦亡國的？

前天行山，昨天踢波，好一個忙碌的週末。

昨天，突然覺得陳公的入球能力很強，是一個很稱職的前鋒。（或許，是因為其他前鋒太過不濟吧）有他在陣，感覺前場較有威脅，而且他能停定足球，所以節奏較為流暢；相反，他不在陣的時候，前場往往很快失去控球，然後敵隊大腳送來，令到後防左右支絀。當然，不得不提的就是他的絕學「幽靈盤球」。那鬼神莫測的盤扭，騙過所有人（包括他的隊友），然後足球會突然在身邊穿過，太可怕了。不過，如果他能夠學會傳球，我相信效果更佳。

至於位處後防的我，其實是很苦悶的，因為我的責任就是作守門員前的一道屏障，很少參與進攻。再者，除了禮兄以外，隊中各球員不擅此位，因此沒有他在陣的時候，我踢得特別沒有心機。（有他在的話，最少大家可以互相補位，我也可以移前一點截擊）。不過，我認為自己的最佳位置應該守門員，或許因為我長於籃球吧。

這陣子懶得很，老是提不起做事，或者是因為「Holiday Mood」纏繞住我吧…

前幾天，跟內子到沙田的一田百貨閒逛，無意中發現了澳洲和牛在做大特賣，才六、七十元一百克呢！於是，我跟內子便買了一塊試試自己煎。

好不容易得中大取錄修讀，可是一見得那份學費單，我差點嚇壞。據內子經驗，課程學費應該是攤分四期繳交；但是，這趟竟然要兩期繳交，而且還要你於十天內完成，那豈不直取我性命！過去一年，結婚裝修，我兩口子還未復元；時值小寶寶又快要降臨，我倆簡直喘不過氣來。

不過，「福兮禍所倚，禍兮福所依」。昨天，我的上司，即是語言及傳意學部主任電郵給我，告知我學校已接納她的申請，將會資助我修讀文學碩士課程。此電郵一至，我忽然呆了…因為我本打算今年轉到其他較有名的院校，所以並沒有申請此資助。現在，她不單自行推薦我申請學校的資助，而且更告知我，她很欣賞我的領導能力，似乎暗示會提升我到科主任的位置，那我應該如何呢？如果答應了，我將要跟學校再簽三年合約（要於取得學位後計算），即是我要再服務學校五年，那到底是福是禍呢？如按我計算，我只要取得碩士學位，加上這幾年的行政及教學經驗，我應該可以到其他院校尋求更大的發展。故此，長約對我而言，未必是一件很好的事。話雖如此，現在我可選擇的路並不多。只要我一不接受此資助，就等如馬上表態要離去，這似乎過於急進，更會使我進退失據。因此，我今早已回了電郵感謝上司的美意，表明會接助此資助。唉…知遇之恩最難報…

除卻這些無謂的計算，其實我心裡是很高興的。我的能力終於給人認同，而且如果可以在這幾年站穩，科主任一職我想是不難爭取；就算爭取不了，能夠成為一方諸侯，也是莫大的榮幸。說句心底句，近來，我越來越挺佩服自己的能力。（因為公開大學亦致函予我，告知我上次的面試成功了，只是課程未能成功開辦，故只能成為此課程的侯任講師。雖然只是單一課程的導師，但我已很開心，因為畢竟是別人對我能力的認同）

上星期，幸村與真田夫人逛書店，買得幾本好書，其中一本為《水滸傳》金聖歎眉批版本，甚快。金才子驚世狂傲，幸村一向十分欣賞。

金聖歎對清朝大興文字獄極為憤慨，他奔走呼叫“孔夫子死了”，並帶領學生去哭孔廟，表示抗
議。清統治者遂以蠱惑倡亂，判以死罪。其子梨兒、蓮子前往探監，涕泣如雨，父子相對慘然。
金聖歎賦詩曰：“蓮子心內苦，梨兒腹中酸。”此詩語意雙關，對清統治者的殘暴進行了譴責。

冬天的時候，我很怕用手推開學校的廁所門。那扇門整體用木板製成，但唯獨推手位置是不鏽鋼製的。我想大抵是因為不鏽鋼耐用一點吧。當進入廁所時，你必須以手觸碰它。就在你的手指頭剛接觸到不鏽鋼的時候，你會聽到那接觸點傳來一下微弱的聲音，而你的身體則會莫名其妙的抖一抖。

        觸電的感覺並不好受。那靜電從指尖傳到心臟，突如其來的一下，毛管瞬間收縮，腦部彷彿突然失去氧氣，伸出去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收了回來。雖然明知道它不會令你有任何生命危險，但是總不想給它無端的嚇壞。於是，我會用長衣袖包裹自己的手，然後慢慢的推開，務求不要跟它擦出火花。不過，有時人有三急，來不及做此動作，我唯有用腳踢開那扇門。

        大家或以為我小事化大，將此芝麻小事過份誇大，但是，我得告訴你，我是真的受不了它。試想想睡眠不足的我，早上那股孟子所謂的浩然之氣還未歸位，在無任何心理準備下給它電一電，那是多麼的痛苦。所以，我挺欣賞日本人的細心，他們會在門的推手位置裝上「除靜電器」，讓你免除靜電之苦。

今天，學生跟我閒聊，提及《三國‧見龍卸甲》的內容。

學生說：「阿sir，趙雲好勁wor。俾人圍攻，一條友打人地幾百條友喎！」

我回應道：「這當然啦。趙雲最為人道的戰役就是長板坡之戰，在三國演義中，被稱譽為「百萬軍中藏阿斗」。子龍渾身是膽，一人敵住百萬曹軍，當然是不世英雄啦。」

學生說：「唔係喎，阿sir，我覺得趙雲最勁的是給人用流星鎚打中頭部，仍然可以打喎。」

每年春節，我都會跟隨父母到黃大仙廟上香還神。從正門到廟堂，一縷縷清香，逼鼻而來，善信唯有以手掩鼻，瞇起雙眼，誠心誠意地慢慢走著。本以為這只是黃大仙獨有的現象，但原來街道的垃圾箱近年也忽然「香火鼎盛」。

只要走到商場的門口，你不難發現香港原來有許多「善信」。他們對於煙商主一無適，誠心誠意。只要稍有空閒，他們都會自備清香一注膜拜。香煙冉冉燃起，「善信」張口吐納，有的物我兩忘，神遊於九里以外，絕雲氣，負青天；有的左手單提香煙，右手手執電話，對著大氣電波的那個，將一生功過喃喃稟報；有的更是三五成群，高談闊論，將娛樂圈諸生諸旦一一點評。

我不知魚之樂，原無權阻止。可是，「善信」的行為實在擾民。人家的商場，本來格調清高，你們無端集體焚香。可知你們的清香，卻是我們的毒氣。我本來可享九十高齡，今天給你們燻一燻，可能已扣減十年；明天再來一次，搞不好我會馬上壽終正寢。那時候，我只好向地下的神祇如實稟報，而你們怎樣膜拜都得下地獄了。

這陣子我的教學資素好像下降了，我估計是因為需要參與學術評審的緣故吧。

準備了多時的功夫，終於在星期二派上用場。那天，大家都覺得自己表現不錯，考評局的人員亦與我們言談甚歡。學校想申請特准通用文憑可以包括中英文科合格，即是說修讀了通用文憑，即可取得等同會考中英等五科合格。可是，最後在政治因素下，考評局不同意我們的申請。我們都很明白，連政府倡儀的毅進計劃都不能包括中英文，我們又怎可能成功呢。但是，努力過後，明知不可能都想要試試。

思緒很混亂，文章很混亂，可能今天實在太累。

有時很討厭看國內的文學評論。

這陣子，因公事關係，需要看很多不同的文學評論書籍，其中包括手上的《樊川文集》。本來，我認為那個前言寫得著實不錯，能以小見大，亦能引導讀者理解樊川公一生；可是，他一個什麼「他（杜牧）作為地主階級在政治上文學上的代表，所提出的一系列政治主張，都是以不危及封建地主階級的剝削利益為前提的，不可能觸及到封建制度本身固有的基本矛盾」的說法，令我對他的印象感覺變差。

我能理解國內是倡行社會主義，可是是否要在任何地方、任何範疇都貫徹始終的履行呢？難道文學不可以人性化一點嗎？老實說，我不太了解社會主義，我不想在此公開批評什麼。但是，我在想文學評論既是人文範疇內，那為什麼不可以人文一點呢？杜牧在揚州作幕僚，習染當時一些官場壞風氣，這在而今的道德價值觀下可堪非議，不過，於當時而言，卻不是什麼問題。這促使我想，我們是否應該用現代的價值觀去看歷史呢。

 眾所周知，武術是我國傳統的運動，而且是奧運會的一個比賽項目。我想藉此問問大家何謂「武」？「武」是解作以力服人的嗎？是解作擊倒別人的嗎？我想通通都不是。或者，我們可以借拆解「武」字去理解「武」的精神。

 「武」在許慎的「六書說」裡，被置「會意」這個系列，由「停止」的「止」字及「枕戈待旦」的「戈」組成。「止」字，大家都能理解到是「制止」及「停止」的意思，但大家又知不知道什麼是「戈」呢？

 大家在一些足球比賽進行，經常聽到評術員說「誰人倒戈相向」等等。那裡所說的「戈」字，便是今天要說那個了。「戈」是「鎌刀」的延長版，主要是勾去擊殺敵人，它是其中一種古代兵器。